回到月牙湖,小小将糖葫芦给几个孩子分了分,唤来几名大婶开始腌制鸭蛋。
一会的功夫,万事皆已俱备,小小当众传授田家腌蛋秘诀,并亲自示范。
“大家仔细看好了,我只讲一遍哦!首先做咸鸭蛋,这是食盐水和黄土搅拌成的泥浆,就像这样均匀地涂在鸭蛋上,然后放进这个瓦缸里,加盖密封最后由我来做。”小小颇有先生的风范,不做老师真是浪费了。
众位大婶和围观者虽然不明所以然,但还是认真地点点头。
“然后是做松花蛋,把这个灰粉均匀地涂在鸭蛋上,再往这个稻糠里打个滚,用手这样轻轻挤压,放进这边的瓦缸,大家的任务就完成啦。”和大婶们讲话,最重要的还是通俗易懂,小小省略了灰粉的配方,若是和她们说这是生石灰、纯碱、草木灰、食盐、茶叶的混合物,估计她们反而更加迷惑。
“头儿,这样子闷在缸子里鸭蛋会不会坏了呀?”楼大婶担忧地看着那些裹得严严实实地新鲜鸭蛋。
“楼婶,你就放心吧,这样做出来的可是很好吃的哦!”逢年过节时小小都会跟着奶奶做上一些,尽管小时候只是为了玩泥巴,现在看来,很多事情都是歪打正着,用体面一点的话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好!头儿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大家赶紧干活吧。”楼大婶一声吆喝,众人都撩起了袖子抹起了泥。
十天后的清晨,众人围着方桌吃早餐,老幼坐,年壮的站,团团围了二十多人。
小小端了一盆松花蛋上桌,墨青色嵌着一道嫩黄煞是好看,但无一人动筷,最终还是秀才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勇者。
他夹起一瓣往酱油里蘸蘸,从容地放入口中,咂巴了两下,缓缓说道,“其味如形,形如色。”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补充,“色如鸭屎。”
众人哗然,小小从人群中走到桌前,“既然是鸭屎,干嘛还不吐出来?”
“这东西入口即化,想吐也吐不出哪!”秀才作势干呕。
“郝大伯,你试试看,别听这小子瞎说。”小小端起盆子递到瘸腿大伯面前。
“我已经吃饱了,改明儿再试吧。”郝大伯推辞道。
“柳奶奶?”小小夹了一块送到柳奶奶的半碗粥前。
“我昨天夜里还拉肚子呢,今天只能吃些清淡的。”柳奶奶支支吾吾地说。
小小无精打采地将盆子放在了桌上,难道现代和古代的口味相差那么多吗?这松花蛋明明很受欢迎的呀。
“我来试试。”楼大婶自告奋勇,夹了一块塞进了嘴里,来不及嚼上一嚼就已下了肚,可能觉着没有秀才说的那么难吃,又夹起一块咬了一小口,这回细嚼慢咽地细细品尝了个究竟,随即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竖起了大拇指,“贼好吃啊!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鸭蛋哩!”
随后,一盆松花蛋哄抢一空,没抢着的拉着小小的袖子苦苦哀求,小小将袖子往秀才那边引去,那些没吃到的馋鬼纷纷指责起秀才来,大骂秀才无德,想独自吞了好东西。
毋庸置疑,咸鸭蛋也获得了一致好评,大家把这个聪慧有爱心的头儿当成了活菩萨。
松花蛋和咸鸭蛋第一天上市,就被抢购一空,甚至有人下了定金预订下一批。
数着一个个锃亮的铜板,小小乐开了花,这个月,卖蛋收入直线飙升,一举突破了五千大关。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连日来小小数钱数到手软,六月初的时候,又迎来了新生命的诞生。
“用力,再加把劲!”小小的小屋充当了临时产房,里边传出产妇压抑的痛呼和楼大婶不断的鼓励声。
外头的大老爷们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挨近了染上血光之灾,但瞧那凝神屏气的样儿分明都拔长了耳朵在偷听。
“哎呀,头儿,不好了!”楼大婶满手是血地跑了出来,见着在原地打转的小小便不容分说地攥进了门。
“怎么了?”小小心里惴惴然,论起经验来,自己当然比不上生了几个娃的楼婶。
“头儿,青青姑娘难产啊!”楼婶一急,忘了这头儿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黄花大闺女,将生的希望全压在了她身上。
“怎么回事?”小小一惊,在这医术不发达的古代遇上难产可是要一尸两命的。
“胎儿的头太大,卡住了出不来啊。”楼大婶快急哭了。
“我就说平时要少吃点,这不麻烦事来了,唉!”一旁替青青擦汗的柳奶奶叹息着说。
“青青,别怕,让我看看!”小小拨开青青额头紧贴的一缕湿发,目光坚定而沉着。她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还是青青的毅力和勇气。
“我听你的。”青青虚弱地点头。
小小掀开厚厚的棉被,轻轻覆上一条干净的床单。这大热天的就算是正常人盖着这么一条厚被子都受不了,别说产妇了。
“头儿,产妇可不能受凉啊!”楼大婶提醒。
“再闷着这条棉被,不难产也要出汗虚脱而死了。”小小不由感慨这古代人的常识。
“呸呸呸!产房里可不能说死啊活的!白说白说!”楼大婶和柳奶奶都一致地呸了起来。
“好了,做正事吧!”小小无奈地叹息,幸好曾经怀过一胎,大致了解生育过程,也看过分娩的纪录片,看这情形,不得不切开会阴了,随即当机立断,“楼婶,准备剪子还针线,放入热水里煮沸,然后放明火上烧烤,烧到红了拿来。”
“好!”楼婶不再迟疑,毕竟人命关天,还是相信活菩萨吧。
等待的分分秒秒异常地漫长,这胎儿在产道里待的时间越久,窒息的可能性就越大,看着那点黑头发,小小心里愈来愈不安。
好在楼婶事先已烧好了开水,很快就将一切准备妥当。小小深呼吸稳住了心神,咬牙一剪子绞了下去,“青青,现在开始跟着我的节奏用力,就像平时出恭一样。”
“一、二、三,用力!……来,继续……”小小学着片子里的助产士,从腹部往下按推。
“我看到头了!青青!继续用力!”小小兴奋地大叫,轻轻抓住那颗小脑袋顺势往外一拖,小婴儿如同泥鳅一样滑了出来。
小小抓住两只小脚丫子倒悬起来,手还未挨到小屁股,那小婴儿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哈哈!这小子真狡猾!”小小笑说,将小婴儿递给了楼大婶,自己干起了针线活,虽说是第一次给人缝伤口,但所有的恐惧和紧张都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和成就感赶跑了,穿针引线竟然十分地顺手,伤口缝合得也很漂亮。小小有了一种错觉,自己在现代该不会是医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