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守山弟子听罢大怒,有那胆子大的便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穷酸书生,我道门清静之地岂是你可以随便践踏的?我看你有些本事不与你计较,奉劝你还是趁早走好些,否则待我那几个师兄出来,嘿嘿,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孟安然望了景阳一眼,淡然一笑道:“你且在此观战,待我让你见识一番儒门功法的奥妙!”
说罢两袖齐挥,双臂画圆,仿佛要将整个乾坤包裹其中一般,猛然间神色一肃,低喝一声,双手凛然挥出!
轰!
一股浩然精纯的内劲,仿佛怒海狂潮一般,从这个有些瘦削的老人身上涌出,直接轰向了一元剑派那看上去颇有几分气势的山门。
一时间山门崩塌,碎石飞溅,那些守山弟子有倒霉的,直接被这真气拂中,整个人连哼都不哼便化作灰尘;也有稍许幸运的,却是被山石砸死的,多活了片刻,只不过死状就不免难看了些。
这般动静,犹如天崩地裂,那些门中精英弟子,长老前辈不用再通报,纷纷御剑而出,划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弧线,停驻在了半空之上。
当先一人,须发皆白,个头却是不高,面容冷峻倨傲,御剑上前道:“何方道友来此,不分青红皂白毁我山门,未免太霸道了些吧?!”
孟安然冷哼一声道:“我大乾王朝一向律令分明,道门子弟不得干预政史,更不允许参与各方争斗。你一元剑派不但置法令为无物,更以毒物祸害百姓,天人共愤!我今日来,不过是替朝廷清除你这乱党罢了!”
“毒物?祸害百姓?!你且说清楚了,何曾有过此事?!”这白须矮个子掌门脸上一阵白,怒声呵斥道。
景阳心中一动,却将眼光瞥向那掌门背后的赵元化,见其低着头不敢抬起,脸上冷汗滚滚而下,立时明白了真相,冷笑道:“掌门你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你身后那位大弟子,恐怕难辞其咎吧?!”
白须掌门回过头来望向赵元化,见他果然一副心虚模样,不禁怒上心来,冷哼一声将袍袖猛然一拂!
一道金光仿佛从他袖口流出,化作金虹流波,瞬间击在那赵元化胸口,后者惨叫一声,身子直直飞出数十丈方止,已然昏厥过去,身子脱离了仙剑向下坠落。
几个弟子忙出手救助,将之轻轻放在了地上。
“那些百姓各个尸体浮肿,经脉完全崩坏爆裂,正是巨量灵气入体之象,这附近只有你一家道家门派,难道还能冤枉了你?!”
那掌门心中一动,忽的手指轻叩,念诵一声咒语,果然一道光芒闪过,从那躺倒在地的赵元化胸口飞出一物,被他抓在手中。
“果然,果然!这个畜生偷了我一元剑派镇山之宝一元重水珠,偷偷将之放入了贯穿安平城的河流之中,方才导致水中灵气满溢,使得饮水之人立时暴毙而死!”
孟安然冷哼道:“既然你并不知情……也罢,你交出那珠子与凶手,并且答应率领手下弟子撤离秦郡,另寻山门安家,我便饶过你这遭,放你们一元剑派一条生路吧!”
那矮个子掌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忽的怒声道:“你当我一元剑派是好欺负的么?!你纵然是中三品武者又如何?难道我全派上下联手还能惧了你一人不成?!”
景阳暗笑道,这话说出来便是怕了,否则何必这般给诸多弟子鼓劲呢?
孟安然嘿然道:“那掌门这意思,是非要打上一场了?!”
“哼,便请阁下指教一番吧!布阵!”
话音一落,十几个长老加上二代的精英弟子,同时身子飞掠,竟是瞬间布成一个阵势,柄柄长剑倏地横起,剑光霍霍,犹如匹练一般横亘当空。
“哦?这是万剑归元大阵吧?可以将所有人的剑气归束为一,更通过阵法增幅至十倍以上。嗯,能够修炼到这般整齐,也算是不错了!”
孟安然仿佛在指导后进一般,随口点评道。
“哼,休要猖狂,且接我等一击再说!”
说罢,几十道剑光疯狂地掠出,犹如流光之河中,千帆竞技,百舸争流,剑光凛冽肃杀,竟合而为一,化作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大剑芒,直直向着孟安然与景阳二人刺来!
“萤火之光,岂可与皓月争辉?!”
孟安然脚下纹丝不动,手臂一挥,画了一个圆弧,动作过处,天地元气犹如百川灌海,万水归墟一般,尽数被纳入其所化圆弧之内,形成一面万分耀目的光镜!
那巨大剑芒轰然撞在光镜之上,竟是石沉大海,不见丝毫波动,那长老掌门无不骇然色变,心中暗道糟糕,却已然悔之晚矣!
“六合之外,存而不论;八荒之内,唯我独尊!”孟安然口中高喝一句,那皓月光辉已然化作万道流光,千束剑芒,犹如烈日穿过阴霾,利箭刺穿薄纸,瞬间即至,将那所谓的万剑归元大阵打得登时散乱,同时劲气过处,血泉喷涌,一时间惨叫之声源源不绝!
景阳看得热血如沸,暗道这孟叔叔平素恭谨中正,然而此刻这番气势真如仙佛一般,竟让人简直不敢直视!
那最后的两句霸气十足的言论,却并非孟安然所创,而是儒门亚圣柯舍余之语,当时他此言一出举世震惊,便是儒门中人也多是他过于狂傲,然而最终却不得不被他的气度、智慧与修为所征服,成为万人敬仰,百世传颂的圣人!
只这一招,便宣告了一元剑派的覆灭!
那矮个子掌门被一道剑气穿胸而过,却竟然未死,但也绝不敢再造次,剑光飞遁立时远远撤去,竟是再不顾及这山门与诸位弟子。
那些剩余没有被波及的也是各个惶然,不知哪里去处,孟安然见了这般却又心中不忍,轻叹道:“你们去吧!世上再无一元剑派了!”
诸人见居然侥幸逃得性命,哪里还敢多言,各个抱头鼠窜而去,有两个与那赵元化关系亲近的,还颇有情义地背起了他远去了。
孟安然轻轻一招手,便将那掌门人散落在地的一元重水珠召唤而来,握在手中。
景阳见这珠子晶莹剔透,然而表面却似乎在微微荡漾,整个竟仿佛是液态一般,外表并无实质的壁障!
“好生奇妙的珠子!居然没有实体,却可以自行疯狂地凝聚天地灵力!我并非道门中人,也看不透是如何制成……”孟安然轻叹一声,便将珠子交给了景阳。
景阳一怔,却没有说什么接了过来,轻轻将之托在掌心。
这一元剑派的镇山之宝,此刻却仿佛一滴露水一般,竟可以轻轻在他掌心来回滚动,煞是奇妙。
“呵呵,这东西虽然神奇,但你若不懂不学道门功法,还是少用为妙;而且珠子内部灵力过于充沛,万万不可使之轻易接触饮水之类,免得再发生那般惨剧。”
景阳微微一笑,却挠挠头,不知道将这珠子放到何处。
孟安然轻笑一声,将手一招,顿时那四面八方的飞剑犹如蝗虫一般飞来,其中也夹杂了不知道多少道家宝物。
其中却也有一枚戒指,被他轻轻捏在指尖,将那数百飞剑宝物尽数收纳其中,待清理完毕,方才将之交给景阳。
景阳知晓这戒指名为纳元戒,正是道门子弟储存物品之用,虽然并不如何珍贵,但也确实稀奇,大多数人只能用寻常的储物袋罢了。
接过这戒指滴血认主,将数十个储物袋,数百飞剑法宝之类尽数容纳其中,最后才将这一滴露珠般的一元重水珠也放了进去。
二人这一番屠戮,收获颇丰,见诸多剑派弟子都纷纷离去,也不再多纠缠,御风而行,向着城内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