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哀乐都不必声响,我们用默契节省时光
越来越多的女人为了美在身体上又敷又填又塞,而真正的美来自于排毒,排身毒,心毒,灵毒。以素养身,无边空性;以忍养德,澄澈安宁,这样的玉珏无法不美。玉珏在台上,目光中没有闪躲和羞涩,眉宇间透着真诚和磊落。她的老师说她会是最有亲和力,台风最正的主持人。主持界泰斗曾用八个字评价玉珏:大家闺秀,大将之风。
她佩服经常拍封面的明星,幸好她有省略上妆造型等麻烦工序的资本。20年来,她始终高扎黑亮的马尾。被造型师搞成妩媚的大波浪卷发后,玉珏不敢照镜子。被卷又被喷,她心疼起自己精心呵护的秀发。她闭着眼睛让旁边的人帮忙拍了照片。她慌张又期待地睁开眼,惊艳耀眼,困扰烟消云散。
她把照片彩信给有为,有为说:“你怎么这么漂亮,像新娘子一样。”
“我一会儿主持一个小型的晚会。”
“会很晚吧,我去接你。”
“大概十二点结束。”
“想吃什么,要不要提前预定。”
“不用麻烦,咱们一切从简,撞见什么吃什么。”
简单的女孩让人有好感,纯粹的女孩则让人倾慕。简单是没有杂念,纯粹是知世态仍没有杂念。简单的人只是无忧无虑,纯粹的人才能从容淡定。纯粹的人越来越少了,人们只能退而求其次,遇见简单的人就知足到如获至宝。玉珏,属于简单又纯粹的人。
出了演播厅,玉珏的波浪卷发被她高高地扎了起来。她带着卷卷的小辫子随着她轻盈的步态微微摇晃。有为喜欢穿平底鞋的姑娘,看着踏实。他并未去拦截那些要她电话的男生,他恩赐给他们瞻仰名副其实的氧气美女的机会,他也相信她能处理的很得体。
见到他,她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
“吃什么?”
“火锅。”
“录节目时冷了?”
“就是想吃。”
玉珏该享受美食时就享受美食,吃就吃得过瘾尽兴,从不在饮食上给人压力。有为不喜欢放不开的状态,节制都伴随压力,一旦刻意便产生焦虑。每当听到女孩挑剔吃说喝怕胖在减肥时,他就不舒服。男人真的更喜欢怎么吃都不胖的女人,不是男人以貌取人,是想耳根清净,更怕麻烦。
有为问:“叫无为?”
“我打过电话了,他今晚写剧本。”
有为早该想到她给无为打过电话的,“要不要点餐给他送去?”
“让他安心写吧,不打扰他了。他那么大一个人了,饿了自己会吃的。”
等菜之际,他说换换联系人头像,要给她拍照。镜头前,她的动作幅度都不大,顾盼浅笑,颔首递神,拍出的照片也是静静的,却传递着她的超能与柔韧。下滑通讯录,看见了无为的头像,有为向来不用夸张搞怪不用手舞足蹈,就知道自己过分活泼是什么样子。
餐厅室内有小竹林做装饰,玉珏说:“熊猫和斑马特别不可思议,你看它们,黑白并未晕染,交错得那么规则。”
“还有企鹅。”
“我很喜欢企鹅。母企鹅孵蛋时公企鹅去找食物,一两个月回来后,再换公企鹅孵蛋,母企鹅出去找食物,如此轮换到小企鹅被孵出来。小企鹅长大离家,也重复着父母所做的事。比人纯粹,比人忠贞。”
“牵牛花有牵牛花的样子,喜鹊有喜鹊的样子,桃花不会想去做鳄鱼。反而是人,越长越像,过得生活也大同小异。人的个体性逐渐大众化。”
“四叶草知道自己有几片叶子,多一片也不长。反而是人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又想要什么。”
“时间会给人答案,但那时常追悔莫及。”
玉珏感慨,“一晃,我们都认识18年了。”
“这一晃可真长,也真快。”
“小时候觉得20岁是一个老到不能再老的年纪了。现在20岁,没想的那么可怕。19岁时,我以为年龄一旦被2领路,马上就奔3了,就什么都晚了。现在觉得,28岁不是奔三,29岁也不是,30周岁生日的前一天也不是。你服老了才是,不止奔三,而是奔着死亡。”
“我小时候想过,活到50岁就自杀,那么老了,活着也没意思。我妈妈今年54岁了,我不仅没觉得她老,更祈祷她长命百岁。她做头发,美容,穿玫红色衣服,与社会互动,她对生活比我更有激情。她这个年龄段也有这个年龄段的乐趣,在街上一看见小孩子她就要逗。对我们的盼望,牵挂和依赖,回馈给了他们幸福。她说,你和无为别再生双胞胎了,要生生龙凤胎!时间,真的没有少年人想的那么不经用。”
“小时候听长辈们唏嘘一眨眼多少年过去了时,特羡慕他们的权威,渴望自己也能对另一个人说‘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直到自己真的对小侄子小外甥女说同样的话时,才体会到长辈的沧桑。岁月,比老年人能忍受的还要更无情。”
“10年之后,我们也会觉得现在不明白。”
“那时我们又会明白现在看不透的什么?”
问完之后玉珏就低下了头,她不敢看有为的眼睛,他的目光让她只想回家把瓶瓶罐罐里所盛装的茶叶和谷物都倾倒一起,再分拣回去。
此刻心里翻江倒海,却都一言不发。水平无波的时候他才会开口。她也没有看他,等着心头眉间的蜜意愁绪都消去。他们都屏气凝神,彷佛家里有婴孩,病人或老祖父。和给自己安全感的人在一起,时间也会慢下来。凡事都不会操之过急,因为确信有一生的时间来相处。
人来人往,缘分不都能从相识到入土。无数前任人头攒动,远远看去,已不见参差,黑压压一片。付出能力良莠不齐的痴男怨女,谁是谁的硕果仅存。桃树无法地老天荒,桃花会烂,寿桃命短,桃核里雕刻着几个字:珍惜眼前人。细水能长流,因源头在开闸时很慎重。
有为点开玉珏的微信对话框,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措辞,最后写道,“祝你做个好梦”,一想到她随便回点什么他都会开心的睡不着,她若不回复他会纠结的睡不着,为了怕自己失眠,他删除了刚才些的内容,没有给她发微信。但他还是失眠了。
这边,玉珏打开有为的微信对话框,想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措辞,看见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她就删了自己所写的内容等着他发来消息,但却一直没收到,玉珏失眠了。
空中的星星是天体,水中的海星是生物,地上的星星是你。
你如星星,即便仰望未必见得到,但想见,至少要先抬头。
你已成为我梦想,不把你做信仰,因朝圣的路上,我最怕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