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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弗莱迪帮了倒忙

如果艾哈先生真是鬼,那么他早在弗莱迪检查完手提箱之前,就已经从“湖边”旅馆飞到“多石岬”把坎皮奥先生和班尼斯特吓得魂飞魄散了。但是,他只是个人,裹着白布,戴着假面具,他只能在狭窄的小路上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弗莱迪赶上他时,他刚刚来到篝火附近,躲在树后窥视。

弗莱迪也停了下来。篝火已经熄灭,留下一堆炭火。坎皮奥先生自然是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他正在用班尼斯特划着独木船送来的面粉做烙饼。他将一勺面糊倒在煎锅里,拿着煎锅在炭火上烤,这时艾哈先生从树后走了出来。

班尼斯特坐在离篝火稍远的一根圆木上,他看到这条可怕的鬼影后,没出一声,便从圆木上滚了下来,双手捂住脸躺在那儿了。

坎皮奥先生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这一动静。“累了?”他边问边将烤饼抛起,并且非常灵巧地接住烤饼,“你为什么不把毯子铺上,打个盹儿?”

班尼斯特没有回答。坎皮奥先生把饼烙好,放进盘子,然后又往煎锅里倒进一些面糊,这才向周围看了看,想知道为什么男管家没有回答他的话。这时,他看到了鬼。

“哎哟!”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不过,他这时手里还抓着煎锅,煎锅在他手里直颤悠。尽管他很震惊,但并不是很害怕,因为这次他知道面具后面一定是一个人。

“哈哈!”他说,“这位老兄,一定是从地狱来的吧,是来自森林深处的××先生吧。过来,××先生,说说有什么事。”他转向班尼斯特,“嘿,班尼……噢,霍珀医生,我们有伴儿了。”

艾哈先生根本不想走近篝火,他对自己计划的失败感到非常沮丧。蹲在灌木丛中的弗莱迪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这个艾哈并没有什么脑子,”他想,“我猜,他还以为他们会狂奔到独木船上,划船跑掉呢。”

但是艾哈先生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别无选择。如果他想披着白布,头戴笨重的面具跑掉,那么他们在十秒钟之内就可以抓住他。他开始在白布里摸索起来——弗莱迪准备随时扑上去,艾哈先生可能带着手枪。

不过,他没有掏出手枪。他向前迈了一步,用低沉刺耳的声音说:“粗俗的凡人,你们当心,黑暗的力量包围着你们。听着,你们没有听到黑暗力量的低沉轰隆之声吗?滚蛋吧,在厄运降临之前,快滚吧!”

“多富有想象力的语言啊!”坎皮奥先生说,“趁着厄运没有降临之前,为什么不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张烙饼啊?”

“形势所迫, 不得不为。”从圆木后面传来颤抖的声音。

“哈,医生,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坎皮奥先生说,“我们得看看这到底是谁。”他站起来,慢慢地向艾哈先生走去,手里轻轻地晃着那个煎锅,将半熟的烙饼松动松动。“来吧,尝尝这个。”他说,“我向你保证这很好吃。”他突然抡起胳膊,将烙饼“啪啪”地一下扣在魔鬼的脸上。

这时烙饼的下面已经烙成了浅褐色,但是上面还没有烙好,黏糊糊的湿面团粘住了面具的眼睛和鼻子。艾哈先生闷声叫了一下,用手去抠生面团。坎皮奥先生趁机向他扑过去,班尼斯特也从圆木后面站了起来,一个漂亮的飞身将他按倒在地上。

“我方首战告捷。”坎皮奥气喘吁吁地说,裹着白布的家伙疯狂地挣扎着想跑掉。

“恶有恶报,先生,给他来一下子。”班尼斯特说,“我按着他的腿,你来。”

“我倒有个更好的主意。”坎皮奥先生气喘吁吁地说,“这个魔鬼并不像他涂得那么黑。我们来看看就明白了。等我把……他的面具摘下来。”

艾哈先生在拼命挣扎,但是他挣扎不出来——因为白布裹得太紧了。坎皮奥先生腾出一只手扯下他的假面具,但是面具里面还有一个黑面罩,紧紧地罩住了艾哈先生的额头、眼睛和鼻子,只露出了眼窝。不等坎皮奥先生摘下这个面罩,弗莱迪钻了出来。

弗莱迪这时忘记自己还戴着从手提箱里找到的假面具,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戴着面具狂奔出来援救是个什么样子。坎皮奥先生对有人装鬼早有思想准备,但是当他和班尼斯特抬头看到这个小型动物戴着大猩猩的面具冲出来似乎要攻击他们时,他们惊慌失措地跳起来,向后退去,这也就不足为奇了。弗莱迪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没来得及摘下面具,艾哈先生就已在混乱中站起身来跑了。那天晚上他们看到他的最后一眼,是一束闪烁的手电筒光和消失在通向“湖边”旅馆小路上飘动的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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