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那年父亲重病卧床不起,本来就不富裕的家雪上加霜,从那时开始,木凡就下定了决心要成为一名武者,于是日复一日坚持不懈地用树干来锻炼自己的拳头。
修武不是仅靠锻炼蛮力就能成为武者的,即使木凡毅力坚韧不畏苦累,以他的小拳头夹带着对贫苦生活的不满和要摆脱这种生活的急迫心情,大力击打树干的时候,在蹭破几片微不足道的树皮之外,也让自己的拳头受伤。
每一次都是张顺从家中偷来银两买了草药给他敷上,否则这么多年下来,他的拳头早就练废了,也正是张顺在他决定踏出结界猎杀妖兽的时候,半骗半威逼父亲买下了龙纹刀并转头就送给了他,他才有机会猎杀了金毛鼠和铁獠猪,这份情谊因为无比沉重而无法用言语表达,所以当他看到张东拿着鞭子面目狰狞抽着被吊起来的张顺的时候,虽然脸色依旧平静,杀气却早就从身上迸发而出。
早上当朵儿问他要去哪里的时候,他说要磨刀杀牲畜,本来他是打算回家将龙纹刀磨好,若是杨德庆或者王通前来报复的话,他绝对会一刀一个将他们彻底解决了,毕竟留着他们对父母来说是非常大的威胁。
在最下层社会中长大的他,不仅记仇,还有仇必报,并且还具有心狠手辣之辈才有的斩草除根的阴冷性格,如今的他为了保护父母和兄弟,就像当年父亲为了保护他而不顾一切与三名歹徒舍命相搏一样,只要父母兄弟平安,自己又何惜一切。
木凡脚下一踏,那双穿了半年多破了又缝、缝了再破的布鞋立即裂开,鞋底因为与石板的极大摩擦而被碾成了粉末,继而被摩擦产生的高温灼成烟灰,一股焦味从他脚下冒出。
然而还没有等焦味飘散开来,木凡的身躯就向前窜出了四五米,恰好来到了因为胯下被捅而不得不坐着的张东身旁,龙纹刀划出一片如月刀光,从张东的脖子上横扫而过,好大的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噗~”
坐在椅子上的张东身躯纹丝不动,不过失去了头颅之后,从脖子中喷出的血柱却高达三米,喷到最高处时便像雨水一样洒下,猩红而妖艳,美丽而让人触目惊心。
第一次杀人,木凡没有一点的惊慌,更加不会像那些怕血怕死人的娘们一样捂着胸口呕吐不已或者干脆头晕目眩晕倒,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张东当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会吃人的牲畜,所以手起刀落杀的非常干脆。
他的冷血和凶残令身后那些手上欠下不止一条人命的地痞流氓都感到心颤,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一头妖孽啊,莫不成是结界外披着人皮的妖兽?
这些只认钱财和出事只顾自己逃命的无情无义之辈,除了欺压弱者和在女人肚皮上折腾之外,哪里懂得人与人之间重愈生命的情谊,木凡在见到张顺被折磨的那一刻,便冷静冷血到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杀人而已,只要把他当成了牲畜,下起手来便不会手软,下手后也不会感到害怕。
木凡切断吊着张顺的绳索,将他平放在地面,大概检查一些,伤虽然比较重,但还不至于致命,为他上了金创药后,提刀向着剩下的地痞流氓说道:“我留你们一命,不过用手打过我兄弟的把手留下,用脚踢过的把脚留下,不自觉的把头颅留下。”
神态很平静,双眸也没有想要将人刺穿的犀利目光,木凡就像跟菜市场跟菜贩子讨价还价一般,只不过态度强硬到不容对方拒绝。
张东刚刚上位,第一次带人出去作威作福横行霸道,这些地痞流氓哪里有不卖力讨好表现的道理,当张顺那一棍几乎让张东断子绝孙时,这伙人在经过最初的错愕之后一拥而上,哪一个没有狠狠地下拳出脚。
此时听到木凡的要求,本来还希望能侥幸逃过一劫的他们,脸色立即煞白,从木凡之前的一拳和刚刚的一刀,都可以判断出实力在他们之上,冲上去跟妖孽对战那是自寻死路,不过要让他们把自己的手脚砍下来,他们当然做不到。
在经过一阵的惊恐之后,他们开始散开逃窜,断胳膊少腿活着,没有一门手艺,又没有家人养着,要活下去就只能当乞丐,那还不如去死算了。
虽然打不过这个变态的少年妖孽,但二十多个人散开逃跑,无论如何总会有几个能够活命,至于谁能活下去谁被砍头,就看谁的双腿跑的更快,以及更得老天爷的眷顾了。
不过很显然,他们过高估计了老天爷的肚量和自己的气运,以为干了这么多坏事还没有遭到报应,应该可以继续为非作歹下去,当他们撒开双腿用出在女人肚皮上耸动时的力气没命逃跑的时候,才发现老天爷并没有对他们有任何的眷顾,之所以没有遭到报应那是因为时候未到,而现在,这个冷血到说着要人手脚犹如买菜的少年,就像是送他们到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的地狱判官。
当这些人开始散开逃跑时,木凡的身影就像一只金毛鼠一样快速闪动,却又像铁獠猪暴怒之后那样疯狂地挥动着龙纹刀。
刀影纷飞,刀光四掠,人头纷纷落下,四处都是断臂残腿以及一滩滩的血迹,惊恐的叫喊声仅仅是响了几下,便沉寂了下去,加上张东在内的二十四个人无一存活,全部身首异处,鲜血洒的到处都是,血腥气味弥漫着整个院子。
将这一伙人尽数清洗,展现了木凡的冷血性格和保护身边亲人的决心,这些人无一不是凶神恶煞之徒,若是溜走了一个,被他抓住机会,绝对会不遗余力地报复,那么很有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父亲重病在床,母亲弱女子一个,张顺又是连半吊子都不到的武学,根本就不是这些喜欢背后捅刀子玩阴的人的对手,无论谁出事,木凡都承受不住后果,所以才冷血地将一切威胁扼杀掉。
在一具尸体上擦了擦龙纹刀,然后提刀背起张顺就走出了大门,找到最近的一家医馆走了进去。
张顺的伤势重,但并不难医治,服下药汁和敷上金创药一刻钟之后,就悠悠地醒转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衣着破烂的木凡,以及脸上关切的神情。
“你没死就好,我那一两银子总算是可以收回来了,也不用为你守家被疯狗咬的遍体鳞伤了。”昨天在广场等了一天,直到武殿考核结束都没有看到木凡的身影,张顺就担心木凡再也回不来了,此时见他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气。
木凡笑了笑,说道:“就你那今天学完明天就忘记的可怜武学,也敢跟这些亡命之徒拼命,我要是再晚一点回来的话,估计你就要死翘翘了。”
“我这烂命是你救回来的,正打算还给你呢,这么看来还不知道要欠到什么时候了。”
张顺说的轻描淡写,可是木凡可以想象得到每夜蹲在门外那种担惊受怕的煎熬,以及遭受十多人围攻之后的浑身痛楚,不过被贫苦碾压的十多年,对于所有有心或无心帮助过他的人,他很少会说一个谢字,今天自然也不会说,但他全部都记在心里,并且会以行动加倍地还了回去。
因为自小娘亲就跟他说,如果有人对你不好,你可以置之不理,但如果有人对你好,你就要竭尽所能加倍奉还,因为你要做一个有良知的人,而不是一头白眼狼。
娘亲的话木凡记住了,不过却只做到后面一半,刁民不仅小气自私,亦非常的记仇,对于对他不好的人,他亦加倍地奉还,因为他从来就不相信以德报怨能够感化小人恶人这类只有鬼神才知道是否有用的无聊话语,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和实力。
木凡笑了笑说道:“希望这辈子都不需要你来还,其实,再往后的话,真要让你守家的机会也不多了。”
“哎哟~”
听到木凡的话,张顺双眼一亮,两手一撑就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痛的呲牙咧嘴,不过仍然忍着疼痛急切问道:“是不是过了武殿的考核?”
木凡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昨天没有看到木凡的身影,之后也没有听到他通过考核的消息,不过自从认识他那天起,张顺就没有听他说过假话,所以对他说的话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只要他说通过了考核,那就肯定通过了。
张顺摊在床上,摆出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长长舒了一口气,感慨地说道:“这下总算是熬出头了,以后我能不能吃香的喝辣得,能不能调戏良家妇女、在宜安区横行霸道就靠你了。”
“你就知道想着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志向敢不敢再大一点?思想境界能不能再开高一点?”木凡笑着骂道。
“好像是狭隘了些。”张顺偏着头想了想,接着说道:“那你看换成把包子铺开遍整个风城,再娶一个大屁股的女人、生一堆带把的娃娃行不行?”
木凡竖起大拇指,神情认真答道:“霸气,我看行。”